Tuesday, October 23, 2007

任重且道远 - 千帆隐映(十五)

看张景云在《见素小品》里写槟城,比我这道地的槟城人还眷恋、更熟悉。看罢是即惭愧又挺温馨,尤其他提到了我的母校--槟华女中。那天回槟城时开车外出,停在红绿灯前时赫然发现旁边停着的正是我当年的校长,她还开着同样一部红色的小车,样子好似也没变得太多,我突然感触良多。

我一天天地长大,相对的,我以前的一众老师们也就一天天地老。现在偶尔翻阅高中毕业谢师宴那天我们和华文老师的合照,已是百般滋味陈杂。相中的老师,已不在人世,而那群同学,几乎已失去联络……我们曾经同窗,我们曾经是那样的年轻,如今却只剩当初的笑脸还镶嵌在小小的3R相里。岁月没说它将流向何方,就冲走我们各别的青春,然后汇成社会一样大的海洋。不积细流,无以成江海,我们是细水长流,而老师是海中央冲不走的灯塔,如天地之悠悠。因此,赞扬老师的苦心栽培不必等到教师节,正如歌颂母爱的伟大不在于母亲节那么一天里的形式化。

记得小时候,老师在我小小的心灵理有着权威的地位,他们说一,我总不敢说二。校长严肃的脸孔和手上的藤鞭,更是至高无上的象征。长大以后,我对老师的敬畏之心好像就日趋式微了。中六的中文老师是个好好先生,师生们常常冲破隔阂而打成一片。上了大学,老师也就不再有典型式循循善诱的形象,他们走下讲堂,就变成了我们的朋友,师生突然间就靠得很近很近,近得我差点就忘了如何尊师重道。

自己当过教师,才明白“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”的道理。《三字经》里记载“养不教,父之过;教不严,师之惰”,明确表明家庭教育及学校教育的重要性及其互辅因素。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教得严了,家长可以随意地就一拳挥过去,却没想到自己养而不教的过错;我自然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老师忘了自己任重道远的责任,而仅把教书等同于糊口的铁饭碗,就像1+1=2那么简单。教育是一项艰巨且浩大的工程,人类的灵魂工程师怎么可以轻率如此。我如今每天编写着教科书,也不由得战战兢兢,深怕误人子弟啊!

人们说槟城地灵人杰,到底也还养育出我这样一个不才的,教育的使命我至今承担不起,实在辜负师长的教诲。


30 April 2002
1:43 AM
写於PJ
刊登於《学海》周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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