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November 17, 2008

纯阳

楔子

鸿蒙初辟伊始,曙色生辉。我生无语似梦,流水相映的灿烂光曦带有微愿豁然通贯,去尽茫雾思乡黯黯离苦浓,拓出一条相连心扉的光明大道。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。

X X X


火匣子装着你的身躯隐匿、透不了气。回忆你当初的神气,我嗒然若丧想谱一段诗意,思想起,你的笑脸和一把久违的声音,“不玩了”,提早结束游戏,回家去。还记得那天炎热的天气,火红的太阳是你,火阳。

阿土她当时守信为你折柳而来,送友人。我明白她后来湛然常寂时的惦记,藏在意念里反复折磨。只不知相思情不表于心迹,何处与寄?你和她,云水茫然间,誓言已然到了终点,像风筝断了线。任风吹,你,断线飞出绵延一条回家的路线,任逍遥。始终贯如一,我,步步深思,却厌倦解释。再也压抑不住,她,放声大哭,一腔豪迈雨打风吹去。

你说要来,我等。水灵泪水交织的哀伤,等而问:高楼谁与上?

金刚生气了,一股你没见过也无法再见的怒气,为你的离去。

幽怀面谈,有预约;你不来,我凝视长久缺席的寂寞冰冻,独自黯然伤痛。信誓旦旦犹在,旧雨你却失约。高山空谷无音而流水自默然东逝,这次第,红楼有梦梦难圆,雪泥鸿爪更不堪回首,又怎一个愁字了得!

情愿相信,你化蝶高飞,翩翩舞去。告别这世间兵荒马乱、礼崩乐坏那你格格不入的年代,去另一个国度守住你坚持的礼仪,乐而不淫。

X X X


逝水如昨,此刻以前的所有历史,笔墨记载千岁悠悠而成的书脊显豁,无处可摆无数的成败与功过。伏羲画八卦,八八六十四卦,难懂;《易经》提有河图洛书,火阳想解难解不明何解。那时候,我们毕竟是歌楼上听雨的少年,所有高深难懂的,都留待下回分解。

于是,你焚膏继晷的话语,我们更为欢喜,津津有味地听,回味你天才似信手拈来乱编的故事。直听得花树摇曳,而我们忘了星月已上柳梢头。催促与提醒,妈妈呼唤回家的声音传来,我们才手牵着手,一同归去。

当你看到,就悟道,我爸说。你爸说话太玄,我不懂。不懂也没关系,我也不懂。然后我们相视而笑了起来。哈!那时候,我们是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,爱上层楼啊!

木森,我爸会算命,他说我命短。火阳他爸又说出那玄之又玄的测试结果了了。我就是不懂,这话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说?火阳曾经那么轻描淡写地转述他爸的话语,仿佛说着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事。不晓得这是个预言抑或咒语,火阳终究成了被后羿射落的九个太阳之其一,去常伴应悔偷灵药的嫦娥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

恍惚,是阿土的精神;彷徨,是水灵的思绪,她们水土不服你无征兆的离去。金刚抓一把黄泥送你入土为安时,哭了。他不轻易落泪的,你可还记得?男儿流血不流泪是他的原则。然而,他真的哭了。可你安了吗?那天午后的细雨是你的泪吗?

我们相伴嬉戏的河水依然汩汩,你断七那天,我们围站在河边,耷拉着脑袋,缄默无语。平仄有韵水流声,让我们悲凄你如今的讷讷不言,相对于昔日的滔滔雄辩,生死是葭莩不相往来的了。天空密云不雨,我们都不想你压抑,想哭就哭吧!阿土嘶喊着。任由她宣泄情感的我们,泪水早爬满脸上。思绪混乱,胡言乱语在河水涟漪的圈圈里盘旋,而圈圈是梦。

那天夜晚,我一个人走进人群,是孤单也是潇洒,像头顶一朵乌云,雨就只下在我移动的范围,那样不撑伞地淋湿了身躯,还摔一摔头,强装着不以为意。因为直觉告诉我,你在我身旁。

未央。未央长夜为变成明天而奔波。开车碾过黑柏油路上的白线条,从白天到夜黑风高,大道像钢琴键盘,五线谱上的小豆芽慢慢唠叨。心情随着坑坑洞洞而颠簸。眼看伤心的乌云泪流满面,白天惬意的浮云不再,眼圈很黑酒很浓、快乐太少寂寞太多、理想太大空间太小、任务太多生命太短……十指下的黑白琴键发出了阴阳学说的旋律,说出世间口凭无实要白纸黑字加衬白色眼球黑色瞳孔的见证。

啪嗒啪嗒,柏油路上鞋声响下坡。往事在梦里,结成一个疤。

X X X


火阳,你纯真的赤子之心从未灭损,我们有愧不解你天下为公的期盼,总想那或许是你爸又强加灌输的形而上的玄学。只是天灾人祸愈发显出你的纯阳体。

土水火金木,我们五行相生,你绝不可忘记最初到最后我们约定的莲花园,那个高楼鸟瞰一片宁静祥和的地方,少了你就哭成一片泪海汪洋的沼泽地带。那时候大家戏谑之言,我们出淤泥而不染,虽是年少狂言,却有不可变质的心照不宣。

不管你披星明月戴亦或脚步烙印风尘中。我们,摆下宴席等你来。冰心玉壶,思慕惬心,磐石的信心坚信你应邀的赴约。

归来吧!

X X X



梦醒突闻,身后脚步声沉重如石。转身一瞥,无影,心颤。


后记:

窗竹摇影而出婀挪多姿一个美人样,回忆太轻太浅却又太清醒,风吹送一句“惊起却回头,有恨无人醒”,来了又离去。尘世轮回,孽海浮沉,睡着的人多而醒着的人少。待得团圆是几时?谁懂?那你愿的大同世界。




寫於2002年
於PJ

No comments: